荆棘意

【九冰九】恨生花(二)

洛冰河咬破舌尖,吻上沈清秋的唇,原意是给他喂些天魔血,以维持肉身不腐,喂完却再也舍不得分开,贪婪地将怀里人抱得更紧,吻得更深,缠的更紧,恨不得揉碎了,嵌进心里,让他再也无处可逃,再也无法抛弃他。

  洛冰河克制不住的一下又一下轻啄着沈清秋的唇,眷恋又痛苦:“师尊,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。你放心回来,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!”

  洛冰河估算好时间,匆匆忙忙推开门冲了出去:“不好了,师尊晕过去了?”

  明矾及一众弟子迅速放下手中的东西,围了过来:“师尊怎么了?”

  看到明矾,洛冰河眼里闪过一丝杀意,不过一瞬,便又收敛起来:“我也不知道,我和师尊说着说着话,他突然就晕过去了!”

  明矾眉头紧蹙,思索一番:“你们照看好师尊,我去请木师叔!”说完便跑了出去。

  洛冰河返身回到竹室,当着其他人的面将晕在椅子上的沈清秋抱回床上,牵着手腕给他缓缓输送灵力。

  宁婴婴蹲在床前,哭红了眼:“师尊,你这是怎么了?你快点醒过来,好不好?”

  洛冰河听的心烦,出声打断:“师尊需要休息,不要吵到他。”

  宁婴婴没有多想,连忙止了哭泣,只默默垂泪。

  木清芳听完明矾的汇报,立刻带着人赶到清净峰,诊完脉后百思不得其解,沈清秋的脉象并无异象,一切如常。收回手看着一群弟子问:“他是何时晕倒的?晕倒前可有何异常?”

  “我修行中遇到了些问题,过来请教师尊,师尊跟我说着说着就晕过去了!并未见师尊有何不适。”

  木清芳眉头皱得更紧,一筹莫展,思来想去,还是传信给岳清源,让他过来一起讨论。

  不过一刻钟,岳清源便赶了过来,诊了脉仍未发现异样。

  木清芳突然想到什么,猜测到:“梦魔,传闻极擅制造梦境将人困在梦中,若不及时将人唤醒,过不了多久就会将人困死在梦中。沈师兄这般,倒是有些像,可是梦魔已经销声匿迹几百年,如若出世,定然不会悄无声息。”

  “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若是梦魔造梦,该如何解?”

  “这,只能靠沈师兄自己了,我们帮不上忙的。”

  “怎会如此?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困死在梦里?”岳清源心急如焚,语调也升了好几个度。

  木清芳满心愧疚,只能说:“我回去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办法。”

  岳清源见此,也明白木清芳是真的没有办法:“既然这样,你们先出去吧!若是找到了什么法子,及时告诉我。”

  洛冰河出了门,直奔清净峰书阁。沈清秋那个阵法,十有八九便是从这里学来的。

  岳清源看着双眼紧闭,仿佛只是安眠的沈清秋,迅速红了眼眶:“小九,对不起,我还是救不了你。”泪水迅速滴落,一滴又一滴,砸在沈清秋手背:“小九,你醒过来吧!你让七哥做什么我都愿意。”

  洛冰河一本又一本地翻找,不眠不休。日月更替,晨钟暮鼓都与他无关,这一排排的书,就是他仅剩的希望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终于找到了,洛冰河努力回忆那个一闪而过的阵法,结合阵法运转后的结果来看,便足够确认。

  看完整个阵法的介绍,洛冰河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,为了摆脱自己,他可真是下了血本。不过,他应该也料不到,自己也能看到这本书吧!

  洛冰河起身,漠然地走出书阁,眼前所见,恍如隔世。他默默地沿着清净峰走了一圈,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个他和沈清秋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。看完之后,还是觉得没什么可留恋的,什么竹林,什么日月,什么繁星,都不如他一个笑值得留恋。

  洛冰河走进竹室,岳清源还在,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许多。洛冰河出声:“岳,岳掌门,师尊会没事的。”

  这一个月,木清芳也来了许多次,发现沈清秋除了昏迷不醒,并无异常,便排除了上次的推断,却更加一筹莫展。

  岳清源抬头,看了一眼面前的弟子:“但愿如此。”

  “岳掌门先去忙吧!我来照顾师尊就好!”

  “不用。”

  “师尊他也不愿看见你这样的。”洛冰河耐着性子劝,不敢再动一丝伤害岳清源的念头。

  岳清源叹了口气:“好,那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他。你照顾好他!”

  “好。”

  等岳清源离开,洛冰河才走上前坐在床沿,轻轻抚上沈清秋的脸颊:“师尊,你看,他没有办法,但是我有。我比他有用的!他做不到,我可以,我什么都可以给你。你……”顿了半晌,又自嘲一笑:“算了,怎么可能呢!”

  洛冰河起身,取过置剑架上的修雅,却险些握不住,怒火上涨:“你不想救他了吗?现在只有我能救他!”话音一落,修雅终于安静下来。“唰!”修雅出鞘,剑身如雪,光华流转,洛冰河得逞一笑:“真干净啊!可惜,要沾上我的血了!”

  洛冰河没有丝毫犹豫,便将修雅刺进心脏,他仿佛感觉不到疼,只有期待,前所未有地期待,手下用力,划破皮肉,生生剜下半颗心出来。仿佛耗尽所有力量,再也撑不住跪倒在地,却不敢有丝毫懈怠,手沾新鲜的心头血,画招魂阵,阵法启动,光芒大盛,不过半刻,沈清秋的魂魄便已现形,与那半颗心脏融为一体。洛冰河施法,控制着沈清秋的魂魄移入身体,再也坚持不住,倒在地上。

  洛冰河感受到了熟悉的濒死之感,看着近在咫尺的床头,一点一点往那里爬,狼狈至极,却满眼华光。他要沈清秋睁开眼的第一眼,就看到他,再也忘不掉他。

  几步路的距离,全凭洛冰河的意志力。他终于攀上床沿,马上就可以看到床上的人,眨眼间,便被床上人掐紧了脖颈。

  洛冰河濒临窒息,可看着这双熟悉至极,满怀恨意和厌恶的眼却忍不住笑出声:“你,逃,不掉的!嗯……”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,他甚至已经能听到自己脖颈断裂的声音。

  沈清秋面色苍白,心口的痛越来越钻心蚀骨,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洛冰河扔出去,怒声:“你这个畜生对我做了什么?”

  洛冰河猛烈地咳着,喉间如着了火般疼,咳过了又笑:“我做了什么师尊不知道吗?毕竟,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让师尊回来呀!”

  沈清秋看着这满地的血,厌恶至极:“你怎么敢?简直恶心至极!”话音刚落,心中瞬间如刀剜一般。

  洛冰河早已经习惯这种疼,还是笑:“那也没办法,谁让我用其他方法的时候,你不回来呢!”

  沈清秋眼神一凛,便想召唤修雅将这颗心剜出来。

  “没用的,师尊,我的心已经和你的灵魂融为一体了,你分不开。就算你再逃一次,我还有半颗呢!我不介意也给你!”

  沈清秋恨极:“谁想要你的脏东西,嗯~”沈清秋还没说完,便疼出了一身冷汗,忍不住冷哼出声。

  “我知道师尊不想要啊!可我想给。”洛冰河突然想起了什么,连忙说:“师尊,你死后我复活了岳清源,也复活了所有你在乎的人,我还让岳清源杀了我,我是死在了玄肃剑下的。我跟他扯平了,你,能不能不要这么恨我?”

  沈清秋心痛难忍,冷笑:“你倒是打的好算盘,既然如此,你又招我回来做甚?”

  “师尊当真不知为何?”洛冰河毫不掩饰自己的情,定定地看着沈清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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