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棘意

【湛澄】云中月,雾中山(he版上)

接合集be版时间轴!

突然来的狗血脑洞!

  过了一年左右,江澄才听说夷陵老祖和含光君分道扬镳的消息,理所当然地以为是魏无羡不愿受拘束,还为蓝忘机惋惜过。

  之后很多年,都没再听到过蓝忘机的消息,只听闻他在云深不知处担了蓝启仁的教书之责。直到在外游历时遇到魏无羡,才知道竟然是蓝忘机主动提出的分开。

  魏无羡从收到蓝景仪转交给他的金丹时,便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,也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,红着眼眶将那颗金丹随手丢进了湖里。或许吧!真正的魏无羡已经死在了十几年前。这次偶然遇到,也颇感意外,能和江澄说几句话也已满足。魏无羡没想到江澄竟然不知道,想起那个小古板,摇摇头,还是这个样子,到底是帮了自己大忙的,便多说了一句:“你若有空,去看看他吧!”尚且不知道江澄的想法,他也只能言尽于此。

  魏无羡离开之后,江澄在座位上坐了很久,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,心里酸酸的。其实冷静下来,回首再看,发现蓝忘机并未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。他喜欢魏无羡,但对自己的帮助也心怀感激,夜猎时多多少少会关照江家弟子。观音庙里,当时他太过伤心,只觉得蓝忘机冷漠无情,根本没在意他眼里的担忧和自责。事后两人便没再见,只听说他和魏无羡外出云游,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。再后来,即便发现有误会,也理所当然的先入为主,并未深思。魏无羡的话里有话,让他总觉得还有更大的误会在等着他。

  江澄起身,买了一匹马往云深不知处赶。如今,他不再害怕拒绝,也不再畏惧面对自己的感情,他足够坦然,也足够强大。

  时隔多年,重新走在云深的千层台阶,颇有一番物是人非之感。台阶尽头,是几乎毫无变化的蓝曦臣,似乎岁月过往都没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。江澄行礼:“蓝宗主!”

  蓝曦臣同样回礼:“江宗主远道而来,有失远迎,还望见谅!”

  “我已退位,蓝宗主不必如此称呼。”

  “江先生带着江家一步步走到今天,大家有目共睹!”

  “蓝宗主谬赞了!我此番叨扰是想请见含光君,不知是否方便?”

  此前江澄对蓝忘机多番照顾,蓝曦臣是知道的,观音庙之后两人便断了来往,突然来访,也不知是为何,面不改色:“自然,忘机在学堂授课,还有半个时辰散学,江先生先移步寒室小坐?”

  江澄并未多想,点头应下:“那便叨扰蓝宗主了!”

  两人边走边聊,蓝曦臣试探着问:“江先生在外游历许久,一切可还顺利?”

  江澄点头:“一切都好,此番途径姑苏,便想着许久未见,特来拜访。蓝先生身体如何?”

  蓝曦臣由衷感谢:“叔父一切都好,当初多亏江先生,才救回叔父。是我失礼,未曾当面道谢!还望见谅!”

  “不敢当,举手之劳罢了,若没那枚金丹,云生也束手无策。”

  蓝曦臣心间一痛,当初他一意孤行,消沉闭关,直到一年之后出关,才知道他差点就失去他的叔父和弟弟了。

  江澄看到蓝曦臣少见的悲伤外露,连忙告罪:“蓝宗主见谅,在下失言。”

  蓝曦臣摇摇头:“当初是我一时糊涂,无妨的。”

  两人一路沉默,到了寒室,蓝曦臣给江澄沏了一杯茶:“江先生请用!”

  “多谢!”江澄端起茶杯,浅尝了一口。

  蓝曦臣斟酌许久才开口:“在下有个请求,不知当不当讲?”

  “蓝宗主但说无妨。”

  “江先生此前对忘机的好,在下看在眼里,感激不尽。过去是忘机不懂事,做了许多伤你心的事。你此番能特意前来拜访,他必然欢喜,无论结果如何,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!”蓝曦臣眼里满是担忧:“他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他的身体会撑不住的!”

  江澄心里涌起一股不安,控制不住地担心,脱口而出:“他怎么了?”

  “当时救叔父的金丹,是忘机剖出来的。之后,忘机便揽过了所有宗务,接了叔父的担子。起初,我们都以为是他长大了,懂事了。可是他越来越憔悴,甚至连头发也熬白了,除此之外,这两年我们才知道,他不知何时已……”

  散学后,蓝忘机出了学堂,便有人禀报说前江宗主前来拜访,宗主先请人去了寒室。蓝忘机说不清是什么心情,激动、喜悦、忐忑涨在心头,努力压制着又问了一遍:“是,是江澄吗?”

  “是!”

  蓝忘机的心悸之症似乎又有发作之兆,可是他早已经习惯了,抬脚就往寒室赶。于是,门生弟子第一次见到蓝忘机在云深不知处疾行,刚到寒室门口便听到蓝曦臣的话,立刻出声打断:“兄长!”

  室内二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。

  蓝忘机打断蓝曦臣的话后,眼神便锁在了那个熟悉至极的背影上,手指紧紧抓着门框,腿脚发软,再迈不出一步。

  江澄看着眼前的人,瞬间红了眼眶,几乎认不出这是蓝忘机,哪怕没了金丹,可他也才四十岁,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。

  江澄不说话,蓝忘机也不知该说什么,只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,寸步难行。

  蓝曦臣站起身,打破寂静:“我去陪陪叔父,你们慢慢聊。”走到门口,清晰地看到了蓝忘机整个人都在发颤,鼓励般捏了捏他的肩,没再多说,转身离开。

  江澄红着眼说:“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那儿是吗?”

  “对不起。”蓝忘机一动不动,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澄。

  “呵,这么多年未见,你对我就只有这一句话吗?”

  不是,他有很多话想说,可似乎说哪句都不合时宜,到头来,只能重复:“对不起。”

  江澄闭眼,这辈子,他最恨的恐怕就是这三个字,魏无羡说,蓝忘机也说。江澄睁开眼:“是我叨扰了,既然无话可说,那在下便告辞了!”

  蓝忘机拼命摇头,语音发颤:“不,不是,我,我不知道我能说什么?”心悸症发作,似乎比以往更加严重,他倚着门框,纹丝不动,怕一动就再也撑不住。

  江澄耐着性子问:“观音庙后,你去找过我,那时候你想说什么?”

  蓝忘机再也站不住,滑坐在地,浑身都被冷汗打湿,贴在身上,一阵风吹过,冰凉入骨。

  江澄迅速上前,蹲下身扶着蓝忘机问:“你怎么了?我去找蓝宗主!”说完就要起身。

  蓝忘机连忙抓住江澄的手腕,自己慢慢从衣襟口拿了药,放在江澄手里:“帮,帮我打开!”

  江澄迅速打开,取出几颗放在蓝忘机手心。

  蓝忘机吃了药,便迫不及待开口:“我,我不是故意进江家祠堂的,对不起,在观音庙,我没想到会伤到你,我以为你会躲过去的,还有,我,我不该无视你的心意,不该心安理得的受着你的好。还有,我不该算计你,当初是我故意让你知道叔父病重,因为我知道,哪怕你不愿见我,你也会带人来救叔父。对不起,我当时,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。我已经没有你了,不能再没有叔父。”

  “你觉得我那时候生气是因为你进江家祠堂?”

  “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敢带进来,污了他们的眼!对不起,我如果知道的话,不会进去的。”这十年,这句话已经在蓝忘机午夜梦回出现过无数遍,次次肝肠寸断。

  “我当时看到你们俩像拜堂一样,气糊涂了,这种气头上的话你也信。”江澄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。“观音庙里见你那般护着魏无羡,还对我出手,我当然生气。”

  “我知道你在乎他,不想让你和他起争执。”

  “你,你为什么不早说?”

  “那时候,我还不明白,不明白对你的关注,在意是什么,等我想明白的时候,你不愿意见我,叔父又突然病重,我只能,卑鄙至极地利用你的善心救叔父。”

  “蓝忘机,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?蓝先生是我恩师,他病了我自然要救他,哪里用得上利用这个词。”

  “不,不是,我知道你会救叔父,是我对不住你。”

  “既然放不下,为什么不去找我呢?”

  蓝忘机脱力一般靠在门框,眼里一片荒芜:“我知道,你已经走出去了,放弃我了,我不想让你为难!”

  江澄看着蓝忘机满头的汗,将他半扶半抱扶到床上:“够了,剩下的,等你好起来再跟我说,我去找医师。”

  蓝忘机轻轻拉着江澄的手,满眼眷恋:“你…”垂下了眼,还是问不出口。

  “蓝忘机,你的嘴就那么硬吗?你因为你这张嘴吃了多少苦了?让你说一句好话就那么难吗?”

  蓝忘机瞬间泪流满面:“迟来的深情比草贱,我懂,可是,这是,我仅有的了,我不想,不想让它被看轻,被轻贱。”

  江澄的泪猝然而下,许久,他真的是许久都没再因为蓝忘机流泪了,笑着说:“不轻贱,对我来说也很宝贵!你听话,我先去找医师,好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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